这个世界的吕纯不认识秦莣，但是，有些道行的他却很清楚人妖神的区别。
秦莣是神。
而咱在一旁围观的黎宵，不是妖。
被秦莣踹中腹部后，捂着肚子疼出冷汗的吕纯愤青性格再次暴漏无疑，“靠，我原以为神仙中的神二代仙三代什么的是败类，没想到，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神仙更是败类。老子灭老子的妖，你管我做什么？”
秦莣将那条小白蛇护在身后，不可一世的道：“我就管你了怎么着，告诉你，你要再敢碰她，我还管你，直到管死你为止——”
话出口，突然觉得有些耳熟。
恍惚间想起，第一次和萧竹墨见面时，也是这样的冲突。而那时的她，对着不可一世的萧竹墨说出的也是这番不可一世的话。
生命是个圈，在你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时候，它又以另一种方式将往事回放到你面前。
她叹了口气，转身查看小白蛇的伤势。
而黎宵在她转身的时候走到吕纯身边，连拉带哄的把他弄到一边道：“我知道你，你是文昌帝君门下的弟子，虽远属于边缘徒弟，但终究沾些关系。这位女神的师父是泰山的东岳帝君，东岳帝君和文昌帝君有些交情。你要是不给东岳徒弟面子就是不给东岳面子，不给东岳面子就是不给你那个师父文昌帝君面子，你不给你师父文昌帝君面子，你师父文昌帝君就会很难做。你身为神徒，却给自己师父找麻烦，这是一个好徒弟该做的事吗？”
“……”
吕纯目瞪口呆的看着黎宵，见黎宵脸不红气不喘，终于崩溃远离此地。
善辨者狭路逢善辩者，谁的气场高一层，另一方就会主动弃甲离去，因为继续辩论下去，只是自取其辱。
黎宵的嘴巴，那是相当厉害的。
“你们为什么要救我？”
吕纯狼狈而去后，化成人形的小白蛇眉间微蹙，眼睛里全都是焦虑。
妖界众生都知道，九重天的神仙，大都瞧不起妖怪。
如今这俩神仙却出手救她，这……说真的，她很不安。
秦莣见她只有一件白纱覆体，便从自己仙石里取出自己的换洗衣裳给她，在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后出声道：“在凡间做人时的那些事，你还记得吧？”
“凡间？”
小白蛇愣了下，有些茫然。
妖怪不待见人类，却又很羡慕人类的生活。
俄日了打发无聊的时间，它们学神仙敛去记忆去凡间学做人，与神仙不同的是，它们做完人后，都不会带走自己做人的记忆，它们觉得那记忆是很肮脏的东西，不管当初那记忆如何珍贵不可失去。
此时的小白蛇，对在凡间时的记忆所记不多。
见她发愣，秦莣这才想到了这一点，当即将自己的右手食指点在小白蛇的眉心中间，将自己看到的那些记忆源源不断的输入小白蛇的脑海里。
小白蛇安静的感受完这些记忆，在秦莣收回食指的时候出声问道：“那公主是我吧？”
秦莣点头。
她原以为小白蛇会痛哭流涕央求她帮忙找张文修，却没想到，小白蛇只是转过头不无嫌恶的道：“怪不得老一辈不让我们记住在凡间时的记忆，没想到，我做人的时候那么贱。要搁现在我的，分分钟灭他们满门。”
“……”
现实和理想差距太大，秦莣愣在当地。
黎宵见她吃了瘪，怕她脑子一直做出荒唐事来，当即上前将小白蛇砍昏了过去，然后对准备跟自己急的秦莣解释道：“你给她的那记忆，是你眼里的世界。你眼里的世界远不如她内心的世界，要想让她动情回心转意，须得给她做人时的所有记忆。这种法术也许不知道，但我却懂一些，稍等我一下，我会将她变成真正的晋平。”
话说完，黎宵整个人猛的飞起，飞到空中的他双手合十，手掌中心出现了一道金黄色的光。
下一瞬，他的身体快速的坠下，那道光如同剑气一般落在昏倒在地的小白蛇中间，光芒破体的那一瞬间，小白蛇睁开了眼睛，黎宵缓缓的落了下去。
“现在你还记得在凡间时的事吗？”
“我这是……”
小白蛇看了下自己的打扮，里面如波浪般晃动的东西使他俏脸一红，虽然还有妖怪的记忆，可是，却已经没有了继续穿妖怪衣服的勇气。
她顺手抄起了秦莣给她的落在地上的衣衫，下一瞬，念动发皱穿好了那衣裳。
觉得稳妥后，这才周门看着秦莣和黎宵道：“你们是谁？我记得所有的事，可是，我的记忆力没有你们的存在……”
“这很正常，因为我们根本就没出现过。”秦莣道。
“那你们刚才为什么要从那道士手里救我？为什么要给我那被我早早就舍弃了的腌臜记忆？”
“你扪心自问，那些记忆真的很腌臜吗？”
小白蛇愣住了。
在凡间的那些记忆有太多的无可奈何，在特立独行的妖怪看来，那种窝囊的记忆还是别存在的好，可是，喜欢上那个男子对那个男子动心的感觉，为那个男子去死的那种感觉，却使她无比留恋。
张文修的模样在她眼前回转，关于他的一切纷至沓来，她肩头耸动着承认了自己对他的爱。
即使没有这些记忆，再次看到他的时候，也会因为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动心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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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文修也不是六道轮回中的凡人，如果你愿意，我们会带你去找他，他这会儿，只怕也在找你。”
“他是……？”
“他是北大荒的挽修大帝，年纪很好，用情却深。回归仙体后，他一直在找你……”
看着眼前眸中含满泪水的小白蛇，秦莣叹了口气，心中默默的补充了句：可惜现实世界里的他终究没能找到你，所以他退而求次，只希望你能成为他墓碑上的伴侣。他，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！
“北大荒在何处？求求你们带我去找他……”小白蛇哽咽着发出哀求。
秦莣叹了口气，“此时的他不在北大荒，他正在四处找你，如果你与他有缘，自然还会遇见的。”
“万一……万一遇不见呢？”
“如果真的遇不见的话，你就去北大荒等他，他找的心灰意冷了，自然会回去，挖你和他的……墓坑。”
小白蛇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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