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妾身不敢,还望蕙妃娘娘和七公主恕罪。”
有些惶恐的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拜倒,白璎珞甚至不需抬眼去看,就知道宋斐然和窦绣巧等人的眼中,是怎样一副得意的笑容。
“来人啊,杜夫人当众失态,带她下去,让吴嬷嬷好生教教她规矩。”
唇边带着一抹淡然的笑,蕙妃拍了拍七公主的手,示意她稍安勿躁,一边,转身冲身旁的宫婢说着。
“蕙妃娘娘恕罪,她定然不是有意冒犯,还请蕙妃娘娘网开一面。”
薛氏见状,忙起身上前跪在白璎珞身旁,为她求起了情。
“去,搀靖安侯夫人起来。”
蕙妃发了话,一旁,那宫婢搀起薛氏引着她坐回原位,转而走到了白璎珞身边,“杜夫人,请吧。”
知晓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,白璎珞抬眼看了薛氏一眼,起身默默的跟着那宫婢出了静仁宫。
出了大殿正门朝左走了几步,那宫婢顿住脚步,笑着冲白璎珞说道:“奴婢差点儿忘了,吴嬷嬷领了主子的旨意去宫外办差了。杜夫人,当众失态,按着宫规,是要跪一个时辰面壁思过的,不若杜夫人就在这儿跪着吧,时辰到了,奴婢便来请夫人进殿入席。”
颔首应下,白璎珞跪在了廊檐下。
那宫婢见白璎珞顺从的跪下,挑了挑眉,似是在说“算你识相”,便转身疾步走了。
虽是深秋,可正午时分的太阳仍旧有些毒辣,只一会儿的功夫,白璎珞便觉得后背沁了一层汗,眼前也有些轻微的眩晕。
院落里,有杂役的宫人交头接耳的低声说着,有议论白璎珞的身份的,有猜测她犯了什么错的,还有咂舌轻叹的。
白璎珞大口大口的深呼着气,心里暗自给自己打着气,只盼着能熬过这一个时辰,让她顺顺利利的出了宫去。
殿内的欢笑声清脆悦耳,殿门口,传菜的宫婢脚步轻快的往来,跪在廊檐下的白璎珞,不一会儿就成了众人目中的焦点。
怕是不等太阳落山,新科状元夫人在蕙妃娘娘面前失态露丑的话,就会在宫里疯传开来了。
白璎珞的眼前,一阵阵的发晕。
“珞姐儿,你没事吧?”
不知过了多久,白璎珞的耳边,传来了薛氏关切的问候声。
扭头去看,进宫赴宴的外命妇们携同女儿纷纷朝外走去,宴席结束了。
白璎珞的面色苍白,额头上的汗簌簌落下,倒似是盛夏热极了似的,薛氏心里一紧,“珞姐儿,你可是身子不舒服?快起来坐着,我去娘娘面前求情。”
白璎珞紧紧的抓住了薛氏的手,“大伯母,眼看时辰便快到了,这会儿去求情,我不但白跪了,日后怕是也不得消停。再坚持会儿,让她们消了这口气就行……”
一句话,白璎珞说的气喘吁吁的,嘴唇已经苍白的没了血色。
早起时只喝了一碗粟米粥,进了宫,不是站着就是跪着,一晌午的功夫,白璎珞似是做了许久的体力活一般吃力。
可她知晓,若是此刻放弃,不但如了蕙妃和宋斐然的意,自此以后,怕是还有不少的麻烦等着她,所以,倒不如让她们出了气,觉得自己无趣至极,将自己彻底抛在脑后的好。
薛氏虽知晓白璎珞说的是对的,可看她的脸色差极了,薛氏的心里不由的着急起来。
抿了抿唇,薛氏轻叹了口气,站起身朝外去了。
太阳从正中移到微微偏西,殿内还无人出来,听门口那几个宫婢悄声说话的声音,蕙妃似是已经歇下了。
白璎珞紧紧的攥着手,任凭指甲掐进手心,仍旧死死的坚持着。
“哟,原来是杜夫人啊?”
身后响起了一声清冷的声音,白璎珞回头去看,便看到了太子妃,和身旁搀着她的窦绣巧。
“臣妾见过太子妃,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……”
白璎珞磕着头道。
太子妃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,小腹微微凸起,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丰腴了几分,从前那副清冷严峻的模样,如今倒也柔和了几分。
瞥了白璎珞一眼,太子妃继续朝前而去,进了正殿,身后,窦绣巧俯下身来,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:“白璎珞,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,这就是你该得的下场。”
气愤的话语,几乎要忍不住了,可眼角处看到宋斐然的身影从殿门口出现,白璎珞深吸了一口气,硬生生的忍了下去。
白璎珞想起,墨柘夫子曾经讲过,对弈就如作战,走一步看三步,要把目光放长远些,一时的败势,并不代表着满盘皆输。
“杜夫人,时辰已到,您可以起身了。”
依旧是方才的那名宫婢,白璎珞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,扶着身旁的廊柱,动作缓慢的站起了身。
到正殿,蕙妃正和太子妃喝茶,白璎珞跪倒给蕙妃磕了头,待到她发了话,才起身出了静仁宫。
大门外,宋斐然和窦绣巧正站在花圃前说话。
“杜夫人,本公主适才想起,白色的花多有不详,今日倒是冒失了,不若此刻另选几朵花,算是本公主向你赔不是了。”
面上带着淡淡的歉疚,可宋斐然的眼中,掬着满满的笑意,便连一旁的窦绣巧,都那么示威一般的看着她。
对窦绣巧而言,六公主即便贵为大安国母,如今,也是鞭长莫及了。
白璎珞心里叫着苦,一时间进退不得,还未等她想好应对的法子,远处,有两名宫婢疾步而来,“奴婢见过七公主,见过窦夫人,杜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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